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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五十七)



“真太郎,晚上是跟朋友有约吗?”


母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绿间提袋子下楼的时候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跟赤司约好了一起去东京的一个小神社。参拜完了就会及时回来的,不会很晚回家的妈妈。”


大晦日的傍晚,绿间真太郎与家人吃过晚饭后便回房间去换衣服,这几日的寒风都不算小,上周下起的雪在地上结了层薄冰,到了大晦日这天,路面上的冰才算融化了些,出行走在路上才不会那么湿滑——,如果路不好走,绿间也不会答应赤司在这天晚上还出来的,大晦日是重要的节日,街道的人流与车流也会增加未知的风险。


啊,是赤司的话,他是跟家人一起回到东京过新年了吗?绿间的母亲抱着一条新的羊毛围巾从楼上下来,绿间真太郎站在玄关确认自己带好了手机与钱包,他手上的小巧纸袋专门来装携带的干制裙带菜——,那是他今天的幸运物,临时从厨房里问母亲借用的。


“妈妈记得,新年之后真太郎的学校要参加一个篮球比赛是吗。”


嗯,新年过后是winter cup的比赛,赤司的学校也会会代表京都过来参加比赛,我们有机会能在赛场上再次遇见。绿间系好鞋带,他的母亲展开围巾走过来踮起脚,绿间大概明白母亲要做什么,于是顺从地弯腰低下头。绿间的母亲不算个子矮,但比起自己儿子还是太不够看了,绿间真太郎低下头方便了她的动作,她给自己的孩子换上新的围巾。


“要出门就穿厚些,要跟朋友出去的话,今天是大晦日,换上这个新的。”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止住的动作让绿间抬起头看她,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充满疑惑的眼神笑了笑。即使绿间真太郎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但似乎在昨天还是个小学生呢——,即使未来他进入社会成家立业,在母亲的眼里,依然只是个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某一天突然变得不一样了,真太郎像是突然一夜长大,最后的那一点点属于少年人的迷茫和天真,在很多时候似乎都消失不见。但真太郎是自己的孩子,她明白这只不过是孩子成长来快了些,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在国中的真太郎承认有了倾心之人的时候,也在她猜测自己儿子已经有了恋人的时候,她明白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同样在学习与成长,从绿间国中二年级到现在,也许她早就已经接受了所有的可能性,无论自己的孩子要对她说什么,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所能做的就是给予爱、理解与尊重。


绿间其实不太明白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但是他自从来到这以后便倍加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曾经的他学业与工作繁忙,大学时期除了节日之外也甚少回家看望,倒是母亲会主动隔段时间会给自己打来问候的电话。在向家中坦白自己与赤司征十郎关系之时,绿间也有两个新年没有与家人一起度过——,那是赤司征十郎博士毕业正式留在国内的时候,两个人刚结束了断续的异地,赤司不用再总是出国,绿间的工作也走上正轨。绿间有考虑过跟家里人出柜坦白的事情,虽然家中父母并不是会催他结婚的类型,但是绿间也希望他与赤司的关系可以得到一定范围内的公开——,他希望他们的爱情得到家人的祝福,也希望赤司征十郎能够得到更多他所缺失的爱。


两个人也曾经讨论过要不要对家中公开的话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赤司那边最好是不要贸然去说,他是独子又是财阀继承人,赤司征臣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和被说动——,相反绿间家中这边如果有妹妹真由美去帮敲侧击游说的话也许能更好一点。


“不用太着急了真太郎,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给你的家庭带来困扰。”


“但这件事总是要说的,你不能逃避这个——,如果真的有家庭的阻力,我绝对不会放弃。”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他们手边的两杯气泡水早见了底,这局国际象棋下的时间不算长,现在他只需要等着赤司走出显而易见的下一步棋。


“我也不会放弃的,相信我。”


赤司抓起白色皇后,轻轻把棋盘上属于绿间的黑色国王推倒,“你输了,真太郎。”


绿间点了点头把棋盘挪开,外面世界早就黑得透彻,赤司从软垫上起身凑过去靠近绿间,空调的温度似乎太高了,冷气好像也停止了工作,在仲夏的东京,他们只是抱在一起就似乎浮起满身潮湿。他们衣服单薄,赤司坐在绿间腿上用牙尖在绿间颈侧叩出夜晚的序章。


那年暮秋,因为妹妹的一次意外说漏嘴,原本搪塞过家人项链上戒指来历的绿间,迫不得已提前在计划外的时间向家人做出了坦白。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夸张,但是父亲铁青的脸色和一直沉默的母亲也告诉了绿间真太郎答案。他的妹妹真由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绿间真太郎端坐在椅子上接受家人的审视,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后来真由美回忆起那天的情况,也相当佩服自己哥哥在那一日的勇气与言辞,换做是她在那个场景下,也许面对盛怒的父亲都不敢说出那些话来。


“这件事原本打算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再通知父亲和母亲的,今天就要向你们坦白,也是意外——,不过总归要说出这些。我和赤司从三年前开始交往,我们深爱彼此,直到现在不会有任何变化,在未来也是一样。”


“真太郎你……”绿间母亲的声音还发着抖,她显然还没有从自己儿子告知自己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这无论如何也都太突然了,她与真太郎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嘴里的赤司到底是谁——,虽然明白自己的孩子不会如此草率的做出决定,但是面对这个从未了解过的人,她再怎么开明也不是第一时间能想通的。


 “很抱歉妈妈,除了他,我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了,所以父亲母亲,如果你们要让我与他分开,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很抱歉将这件事这么突兀告知你们,我明白取得你们的理解需要时间……父亲,母亲明天我还有工作,就不……”


“真太郎,你要走?你是已经跟那个人……”


父亲严肃的声音让绿间真太郎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不过他并不畏惧,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显生气的表情,有礼地对着父亲说出最后一句歉意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后续发生了什么绿间真太郎不得而知,但是他知自己的妹妹帮了自己不少,因为到了那一年大晦日前,他才算是与母亲通了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电话。绿间与自己的母亲在电话里都没有谈论这件事,母亲告知他今年他们要回到老家过新年,绿间则说自己医院工作繁忙不能回去——,至少,那时候的绿间真太郎知道,母亲的态度已经逐渐有一点点软化了。


「妈妈来问过我认不认识赤司哥哥,有没有赤司哥哥的照片,我也就只有当时哥哥你发给我的那一张,我就给妈妈看了……

似乎妈妈,没有多说什么……

                   from:真由美」


「没什么问题,谢谢你帮我,真由美。」


「我也希望你跟赤司哥哥幸福的……妈妈那边我会继续去努力的!」


绿间记得自己妹妹发给自己的短讯,他也记得那张照片,三年前当时自己对妹妹先说明情况的时候,被真由美的“好奇”软磨硬泡才发过去的赤司的照片。那张照片是赤司征十郎出国的第五年夏季,他告诉自己前段时间与朋友理查德去了郊外远行,那地方有一小片的向日葵田,一人高的向日葵面朝阳光开得灿烂,照片上的赤司并不是主角,但他站在旁边留给镜头一个完美的侧脸,他的影与向日葵融在一起,绿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这个叫理查德的人,可以看到这样子的赤司征十郎。


「他给你拍的照片?很好看。」


「是偶然抓拍到的,觉得不错就传给了我。他问我能不能发在摄影博客里,但这样话他需要为我的肖像权付费,不过他不愿意付钱,也就只能这样了。」


真的是偶然吗?绿间在心里吃味,但是打下的文字却一点不显心情。


“怎么样,让你远在日本的朋友评价一下,我的摄影技术是不是很好?”


理查德把照片传给赤司征十郎以后就删掉了自己相机里面的照片,原本他确实只是想拍向日葵,但是赤司站在花景旁边也真的太惹眼了——,于是他算是有意拍下这一张照片传给赤司征十郎,都已经快要三年了,暧昧期真的会有这么长吗?


希望他们修成正果以后能记得自己作出的努力,理查德在心里这么想着。


“赤司,回去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见我的女朋友!”




“怎么了妈妈?”


绿间的母亲给他围好围巾,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脸上又露出笑意,她送绿间到门口,外面的风不算小,绿间让母亲快些回到屋子里不要吹冷风了。温婉的女人叹了口气,她借着寒风告诉自己的儿子,“赤司是个好孩子,妈妈很喜欢他——,妈妈觉得,也许以后真太郎你还会正式再为我介绍一次他。无论如何作为家人,我和爸爸都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绿间顿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一次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过,虽然他想过赤司频繁出现在自己嘴里也许会让家人怀疑,但是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前所未闻的一句话。


自己的母亲不仅猜测到了,甚至似乎还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妈妈你说的是……”


“没什么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真太郎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门被关上了,母亲的声音还敲在绿间心里,他在震惊之中往街区外走,路上终于回过神的绿间摸着自己的围巾,他无比感谢自己母亲的宽容和温柔。


他走过两个街角,赤司征十郎站在路灯下,他见到绿间的身影便露出微笑,绿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今晚被星河照耀。


怎么了真太郎,有什么好事吗?赤司跟他接吻,绿间心情相当好,他走过来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这让赤司今天的心情也更轻松起来。


“是很好的事情——,说是今天被神明祝福了也不为过。”


“不仅如此,我还要跟神明一起度过大晦日。”


绿间真太郎抓住赤司征十郎的手,一如他每一年都会做的那样。


“走吧,我的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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