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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五十八)



虔诚的信徒——,所有人都这么评价他,绿间真太郎对自己的评价也是如此。尽人事以待天命是他的座右铭,他依照自己的人生信条沿着规划向前行走,不过他平淡的人生只出现过两次转折:第一次是意识到自己对于赤司征十郎抱有别样的感情,于是他的前路由此出现了未曾预料到的停留与改变。不过幸运会眷顾他,绿间明白赤司与自己是心意相通的,他们一同与对方相伴度过剩余的人生;而现在大约就是第二次转折——


绿间的余光落在赤司的身上,这一次他与赤司征十郎共同拥有了更多的新鲜体验,虽然这并不是绿间初次与赤司征十郎一道前往神社,但确实是跟十几岁的他第一次去参拜。前往的神社是绿间在东京最熟悉的那个,一年一次的市集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售卖返信本。从城市霓虹的缝隙中,沉云下落甸压着冬日,只看天际线的尽头像是要落雪。在绿间的大衣口袋里,他抓着赤司的手,体温顺着相扣的十指传递。绿间真太郎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见到过这样的赤司,曾经的高中三年他与赤司在不同的城市与学校,除去每年的两大赛事会在赛场相遇,其余的时间也没有理由见面,更别说有更多的私交发展。而这之后赤司出国,他们也直到多年之后才因为偶然而相互明确心意。


还没彻底长开的人陷在厚重的衣物里,这个角度低头更多的只能看到他的发旋,掩在刘海下的双眼在街角的光里折出碎影。绿间有些遗憾曾经的自己没有告诉过当年那个赤司,他的眼睛很好看,像焰中投了碎金,像光里融了残阳。


“看来真的是很好的事情——,真太郎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注意到绿间的视线,赤司眨着眼睛露出微笑,他看到这样的绿间也感到心情愉悦——,能让绿间真太郎高兴的事情可以有很多,比如巨蟹座运势首位,或者今天拿到了完美的幸运物。他很高兴能见到这样的真太郎,在他模糊的记忆之中拼凑出的绿间真太郎其实很难连贯出真正的笑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真太郎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而又在因为什么而苦恼——,他只在心里保留自己的猜测,只要他不说,他便不会去问。


“这么明显吗。”


又转过一个街角,到了人流量多些的地方,绿间招手拦下计程车。今天不适合两个人一起顺着街道往神社没有时间观念的行走,坐车可以更快到达目的地,虽说要过了大晦日才算可以,但他也答应了母亲不会回来太晚,想必赤司那边也是一样。真太郎你向来藏不住脸上的表情,我很了解你。赤司回答了他这一句就打开车门先坐到后座,在车里因为还有司机在,所以自然也没有靠得很近,绿间打开了手机看地图,路线显示并不算很特别远,车窗玻璃上朦胧地铺着一层白色薄雾。


他是喜欢在玻璃上画画的,赤司在旁边闭上眼睛看似小憩,但其实车窗玻璃上已经留了两个圆形的指痕。绿间装作没发现,同样也把手指点在玻璃上,体温融化看不到的冰晶沁出一滴眼泪。在冬天的涩谷早晨绿间真太郎会偶尔早醒,过了一晚上他有时候也能看到赤司留在玻璃上的画作残痕,一般来说是戴着眼镜的简笔画小人,有时候也会是猫咪或者其他动物。他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寥寥几笔的线条竟然也能让绿间在玻璃上看出些独特的神情。


于是绿间会顺着残留的痕迹继续作画,顺着原先的痕迹填补,在戴眼镜的小人旁边画上一个更小的火柴人,在猫咪旁边勾勒出一只蹲坐的德牧。赤司总会在他画到一半的时候醒来,从后面抱住绿间,在画作的旁边再次印上指痕,像是他留下的署名。


“原来我在真太郎眼里这么难看吗?”


绿间画好最后一笔,在赤司的签名后面也写下自己的,他故意把寒冷的指尖贴到赤司手背上,端详着两人的共同作品发表自己的反驳与批判,“那你怎么不说,我一直都是哭着的脸。”


赤司自然知道绿间说的是什么,玻璃作画后的结果就是总有水痕往下留,留在眼睛的部分就像是哭泣,连笑脸的弧线也变得奇怪起来。这又不能怪我,我可是认真画了真太郎的眼镜,你画的我——,赤司指了指眼镜小人旁边更小的那个火柴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只是火柴人,怎么没有特点?”


“你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个足够瞩目的特点了,赤司。”


赤司的手不安分地在绿间的腰边乱摸,随着年龄增长和工作繁忙,疏于锻炼一段时间后的锻炼增肌也有了些成效,于是赤司也在这段时间内增加了一项爱好——,无论是不是在温存中,在家里,只要他想他就会伸手乱摸绿间的腰侧。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地方都要被这人弄得敏感了,绿间这么想着,把在自己身后乱蹭捣乱的人拉到自己怀里,窗外的涩谷还没苏醒,而绿间已经在盘算着这个上午要怎么一直跟赤司赖在床上不动弹。


“必需品?”


“一直都是,还是最特殊独属于我的必需品。”


告诉我,你都看了多少真由美的恋爱轻小说。赤司转过身眯起眼睛质问绿间,绿间这些年情话技能逐渐点满,赤司明白绿间最开始大概是跟自己学的,自己也有意无意地“调教”过这种情趣,但是绿间在这方面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赤司征十郎承认,他会因为绿间现在直截了当的情话而非常心动——,就比如现在,绿间贴着自己耳边笑,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不再睡会儿?”


赤司咳嗽一声试图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他捏了捏绿间的脸开口:这是新年前难得的休息日了,真太郎,你确定只要用来睡觉?昨晚他们一个加班一个临时手术,一前一后回家也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疲态,尤其是临时被叫去医院的绿间,累得都没说几句话,在极致简化了洗漱流程之后倒头就睡——,好在今天是休息日,还有空隙能舒缓疲累。


午饭就吃三文鱼牛蒡焖饭好了,被套床单也到了该换洗的时候,绿间拉上窗帘,吻住赤司的嘴唇。




计程车送他们到了离神社最近的地方,不过依然需要走一段上坡路才可以到达神社。这里的热闹是绿间所熟悉的,在他与赤司两个人并肩往神社走的途中,大晦日的第一声钟声敲响。绿间拉着赤司的手往神社走,他们装作没听到后面几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天边的阴云越来越接近地平线,看起来像是要下雪。这条路绿间不知道走过多少次,旁边的松树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路边的青苔也没有那么重,甚至他们脚下的行道砖走起来甚至也还留着年轻的感觉。


“大晦日许愿,你要许什么愿呢真太郎。”


“打败你,winter cup也要打败你。”击掌之后绿间伸手摇响垂铃,铃声随着寒风动摇了他堵在心里没能出口的话。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真太郎,如果说出来也许就会不灵验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赤司取了签纸示意绿间往人少的地方走,绿间抬眼看了看,那边再过去一片安静的灌木林,后面就是那个一年一次的市集。绿间承认自己临到现在竟然有些退缩,如果赤司要拉着他闲逛并且看到了返信本,现在的自己还会不会选择购买——,这个神社的返信本像是看不见的桥梁,它承载了现在的绿间与曾经那些时间的一切,即使他明白那些早已经彻底成为回忆,但也完全不能告诉现在的赤司,这个秘密他或许会一直深埋心底,等到自己与现在的赤司一同长眠。


“说出来了才能激励自己,无论会不会应验,我只需要尽人事就好。”


“那不能说的事情是完全办不到的对吧,即使求助神明也没有办法。”


赤司转了个身看着绿间,绿间看着他异色的眼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赤司征十郎的面前总是赤裸的,他的视线和思维让自己无处遁形。


“这是我们一起的想法——,现在的你,成熟又深沉的真太郎,真的很有魅力。”赤司露出狡猾的笑容,绿间叹了口气,他指了指灌木后面的喧嚣,询问赤司要不要去前面的市集看一看。赤司自然点头同意,现在时间还早,大晦日的钟声还没敲完,他不想这么早的跟绿间分开。


售卖返信本的店主依然是那个老妇人,绿间跟赤司在这里买了很多年的返信本,他自然认得出来更年轻些的老人。于是当赤司再一次拿起返信本翻看的时候,绿间犹豫了片刻,他并没有选择购买。


“真太郎要听我的愿望吗——,刚才在神社里许的愿。”


不想听,绿间打断赤司的话,他把赤司手上的返信本放回摊位上,“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所以不要告诉我。”




秀德高校篮球队有个传统,在重要比赛中前会去神社抽签祈愿,虽然比赛的输赢与之无关,但总归算是个心理慰藉。自从大坪泰介他们毕业,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也作为篮球队的主将让这个传统保持了下去,他们也会带着着球队后辈去神社抽签。不过也许是命运弄人,即使是在巨蟹座运势很好的时候去抽签,绿间也没能在赛前抽到过大吉,最好一次姑且算是中吉,而秀德的比赛运似乎也不太顺利,三年高中他们一直在四强内徘徊而拿不到优胜。


“小真啊,高中最后一次的比赛了,赛前抽签还是交给你了!”


高尾和成看着自己手里的末吉叹了口气,他又跟绿间来神社了,据说天蝎座今天晨间占卜运势一般,而绿间说巨蟹座运势第一,幸运物俄罗斯套娃也早就拿在他的手上,三年的高中没拿过优胜真的让人心有不甘,绿间的晨间占卜向来很准,不得不说在朋友的潜移默化下,高尾自己也会在重要比赛前也开始关注晨间占卜。


“希望秀德今年能够打败洛山!拿到winter cup优胜!”


绿间之后才承认自己受到了高尾的影响,也跟着小声嘟囔出来了这句愿望,但是抽到的都是签纸却事与愿违——,运势首位的巨蟹座,绿间真太郎竟然抽到了大凶。


“什么啊!大凶!小真你是不是看错晨间占卜!”


“……没有吧,晨间占卜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搞错。”绿间查看了好几遍,确实是大凶的签纸,他又打开手机确认了自己今天的运势,晨间占卜说的不错,巨蟹座确实是运势第一,他也带好了自己的幸运物,并且他今天也在旧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好几张被遗忘的日元纸币——,按理来说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一张大凶签,绿间忐忑地度过了这一天,但是他和周围的人依然平安无事,所以之后高尾和成也都来说不要太在意这个大凶签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而绿间向来不会怀疑晨间占卜,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归结于是运势的平衡之类的说法。但是那年的秀德比赛运也不顺利,并且后来绿间也明白了这张大凶签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就不说了。”


赤司征十郎拿起几本返信本,给老妇人递了纸币,在绿间真太郎惊讶的视线中把自己没打开的签纸夹到其中一本里面。


“但是返信本我想买,我想高中这三年,我们相互在这上面写下愿望,到了毕业再交换。”


赤司把那本夹着自己签纸的返信本递给绿间,他说得郑重,“这个签纸等到那一天,真太郎再打开,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


“这是我的要求,不能忤逆。”


大晦日的最后一声钟声敲响,时间跨过了旧的一年,新的一年到来了。


“新年快乐,真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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