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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芳】琉璃佛

私设如山

关于佛教相关有参考现代人惯常思维






“大人,您这是……”


狄公把一个小锦囊郑重交给李元芳,又拍拍他手道:你随身带着这个,也算是让大人得个心安。李元芳接了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神色,又点点头收进怀中妥善放好,便谢过狄公。狄公见他将锦囊随身放好,终于心中稍安。


却说崇州案结后,狄公辞官赋闲,便定下与李元芳往江州而去,只不过临到出了洛阳城时候,又叫住车夫,思考片刻,让车夫在城外改了道。


“元芳,我们先去剑南道眉州。”李元芳不解狄公之意,只好陪同狄公一同转道益州而去。






这不是狄公和李元芳第一次去益州,此前几年,滴血雄鹰案后歇过雨季,朝堂中出了几个冒失鬼,御史查了二三发现源头在剑南道,原本也不是要紧事,皇帝便将此事交给当时正在剑南道巡查的狄公一并处理。


狄公领旨接受案子,领李元芳前往眉州,不出几日将其中二三贼人抓获,后写奏折往洛阳送去,将犯人也一同移交京城前来的千牛卫,便就此结案。不过因为这一出,狄公索性改了巡查路线,同李元芳留在眉州查察吏治。


这眉州城外出得二三十里有一古刹,此寺庙香火旺盛,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会前往此地烧香拜佛。狄公一日无事,听有此言,便突然生出想去参拜一二之意。同李元芳一早便服出城,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途径一小村落,便下马同李元芳稍作休息,喝些粗茶歇歇脚。


“店家,听说此地有一古刹,香火绵延十数年,不知寺庙名字,又敢问还有多少路程?”


店家将粗茶倒好,又端来一二小菜,便对狄公说道:回客官,再有十二里路也就到了。那佛寺名曰无明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寺中求佛许愿之人都说自己愿望得以实现,或者虽然没能实现,但也有了好事情发生,于是大家都去还愿。一来二去的,这无明寺声名远播,周围几个村,甚至连眉州县城的官老爷,都会来无明寺捐香火钱。


“小二,看来你如此了解,可是去过这无明寺。”


李元芳听了颇为称奇,他跟了狄公这些时日,都只听说心诚则灵,或是多做善事积德养功,这些倒也都真跟那神鬼之力无关。在此之前,他可从未听过有什么寺庙可以许愿皆灵,如今看着店家倒也不像口中虚言,便又开口再问。


“这每天,都有许多人来问这无明寺方向,小的也只是经常解答罢了。生意人年年日日忙碌,赚些辛苦钱,倒真的没时间去烧香拜佛了。”


“原来如此,多谢店家为我等解惑,麻烦店家再上两碗面。”


“大人,怎么又吃面。”


“唉,这剑南道的面口味偏重,不似湖州那阳春面一般清汤寡水,元芳你且吃了再看。”


狄公如此劝他,李元芳也不好再说其他,便拿了筷子吃盘中小菜,这剑南道各处食馆的小菜倒是酸麻爽口,是他喜欢吃的。不多时,两碗面端上来,看碗中浮着些许麻油,闻之却有浓香,自然食欲大动。


二人用过饭,又望那店家所指方向沿土路而行,路旁重山叠嶂,绿意葱茏,确是一处好福山宝地。又过一二里,已然能见到山间云雾中缥缈的寺庙影子,狄公便一指那建筑虚影道:元芳,我们快到了。如此,两人便加快速度,往那无明寺而去,终于在日没初赶到无明寺。


狄公同李元芳往山上而去,过山门,看此寺颇有年代,古砖旧瓦布满,台阶潮湿角落布有稀疏青苔,李元芳扶着狄公上了台阶跨入寺庙正门。二人往四周一看,见寺内有不少香客,俱是来烧香求佛之人,有炊金馔玉者,亦有粗布旧服者,或老或少,形色各异。


“看来这无明寺确实香火旺盛,元芳,我们进去看看。”


狄公便同李元芳往里走,过天王殿行至大雄宝殿,在殿前站定,李元芳见众多香客虔心礼佛,心中略有思绪,便小心翼翼去看狄公。狄公面带微笑冲他摆摆手,李元芳笑了笑,便取了怀中钱袋出来,找僧人拿香去了。


狄公倒是不需要求佛许愿,他在院内等着李元芳出来,又将寺庙中各类香客稍稍看过,从百姓神情是能窥得当地官员施政品行。看来眉州的父母官确实有做实事,狄公心中满意颇感宽慰,便见李元芳已经从大雄宝殿内出来,走到自己身边。


“大人,可还要继续看看。”


“不看了,不看了,元芳咱们回去吧。”


“施主,请留步。”


他们正欲离去,听有一人声将他们叫住,二人回头,正是看到一中年僧人呼唤,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袋子。李元芳一瞧,先摸了摸自己怀中,脸上神色稍微一变,狄公将他表情变化都收入眼中,便对走来的僧人一拱手道。


“大师叫住我老少二人,可有什么事。”


“老施主,”僧人合掌行礼,后将手中碎银袋子拿给狄公看,道是此物乃您身边这位小施主所不慎遗失,贫僧正是要来物归原主。


李元芳这时脸上微红,他竟然连自己碎银袋子掉了都没发觉,对僧人行礼道谢:“多谢大师,我不慎遗失此物,多谢大师将此物拾到归还。”


“无妨无妨,施主收好便是。”


“多谢大师,敢问大师法号。”


“贫僧法号慧觉。”


如此一老一少谢过慧觉大师,又离开无明寺,返回眉州县城。之后狄公返回京城,又有诸事纷杂,这剑南道的无明寺也在狄公记忆中逐渐淡去。


然崇州案后,在客栈前那七支羽箭,在李元芳后背上留下七处骇人疤痕,也牢牢扎进狄公心里。狄公瞒着李元芳,将当时医官剪下的七支羽箭尾端留下了来,放在自己书房内暗格中。从崇州回京后,深夜无眠时候,老人总取出来翻看,直到辞官离朝时候,将羽箭尾端交给狄春,让他烧掉,才做下一个决定。






“大人,我们去剑南道眉州是有什么事么。”


“等到了眉州,元芳你自然会知道。”


狄公没跟李元芳直接讲,左右也不着急,于是他们在路上行得慢,沿途风景也可浏览一二。在路上狄公依然注意着为元芳调养身体,不过也没叫他日日喝那苦药汤了。


经过路上颠簸,狄公一行人便在眉州城内住下,第二日便带着李元芳走上那往无名寺去的小道,走到半路那小村落,见了茶棚李元芳才明白狄公是要去无明寺。不过这次半路了雨,道路泥泞难走,于是到了初夜时分,日头已经西落才到了无明寺。


再进无明寺,寺内这时已经没有了香客,只有几个洒扫僧人,狄公同李元芳进去,在大雄宝殿前遇到了一位从禅房出来的僧人。


那僧人甫一见到狄公,再看李元芳,便宝相庄严一笑,又合掌行礼:“施主。”


“元芳,你之前不是来许过愿么,不知道愿望实现没有,再去烧柱香吧。”


李元芳还未开口,就先被狄公用话支开,他心里疑惑,却又听见那僧人对狄公说道:“方丈在寺内禅房等着施主。”


这下李元芳也不能再问,不过他也颇感奇怪,就算此前他与狄公来过无明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这寺中僧人如何还记得他们两人,又如何点名要见狄公。只不过李元芳对狄公投去询问视线,见狄公眼神安抚自己,也只好与狄公分开,去取香进了大雄宝殿。


狄公则随着僧人往方丈室而去,路上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师,我与子侄刚到无明寺,方丈如何要见老夫。


“贫僧也不知方丈为何要见施主,不过贫僧在几年前与施主有过一面之缘,贫僧法号慧觉。”


听闻僧人法号,狄公思索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是听过这个法号的,正是当年在无明寺送还李元芳遗失钱袋的僧人。


几句话间已经走至方丈室前的院内,慧觉大师将狄公引至门前,便先行离开。狄公站在木门前,只略一驻足,便推门进去。


方丈室内燃着烛灯,一耄耋老者闭目盘膝坐于蒲团之上,面前几步处又有二三蒲团。此人或乃无明寺方丈了,狄公如此想着,还未开口却先听这位方丈说了话。


“狄国老。”


狄公心中颇为惊奇,他确认自己与这位方丈乃第一次相见,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不过狄公面上不显,只行礼说道:狄某业已离朝归乡,方丈如此称呼愧不敢当,敢问方丈如何知道狄某身份。


“老衲法号了空,国老无需在意——佛渡有缘人,佛知有缘人。”


了空大师请狄公坐下相谈,狄公谢过后也盘膝坐于蒲团之上,环顾室内,陈设简单朴实,只有几盏烛灯的光亮微摇。


不知方丈为何要见狄某。狄公说出心中疑惑,了空大师依旧闭着双眼,只不过缓缓开口道:国老此来寺中,定是有事相求,国老但说无妨。


狄公心思纠结片刻,也不再隐瞒,便对了空大师说道:“方丈,狄某此来是想为家中子侄许愿平安。”


“国老所说之人,乃是身边那位少年将军。”


“正是。”


狄公正想再说些什么,比如李元芳自绛帐跟随于他至今已有好几个年头,这孩子心思澄明又赤忱无比,这次崇州案元芳受了那重伤,自己才算明白李元芳在自己心里已经不是那寻常侍卫。


而狄公正是不愿再看到李元芳再受如此磨难,此次辞官赋闲,他正是想起了这无明寺许愿皆灵的事情,于是想来为自己的孩子求个平安。狄公已经年过六旬,他见过李元芳后背上七处伤痕,如此这般的想法,于老人心中也是第一次常常出现。


“国老所想,老衲皆知。

“若有所施,当愿众生,一切能舍,心无爱着。”


了空大师从身边一小匣内取出一琉璃佛,绿色透亮,精致无比,却只有约摸两寸大小。了空大师将琉璃佛交于狄公道:此琉璃佛与那位小将军有缘,老衲便将此琉璃佛赠予国老。


“此琉璃佛,或许可以解国老心中忧思。”


狄公双手小心翼翼接下,再三谢过了空大师,才起身出了禅房。他走到寺院正门处,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李元芳,狄公抬眼瞧了瞧,现在正是夕阳向晚,一轮落日往左侧山中落去。这时候再赶回眉州县城已是来不及,李元芳提起那歇脚茶棚处正是有一村落,他们可以去借住一晚再回眉州。


当晚在眉州借宿人家家中,狄公同李元芳说起闲话,便问道李元芳许的什么愿,可是瞧上哪家姑娘。李元芳赶忙解释说:“卑职还未有心上人呢,大人说笑了。”


卑职许的愿,自然是望大人身体一直康健。李元芳脸上笑开,看着自己满是濡慕恭敬的眼神叫狄公心中颇为温暖。老人告诉李元芳,那锦囊千万贴身放好,李元芳自然满口答应,第二日两人便一早往眉州城去,同狄春一道再往江州而去。






山阳县,李元芳将写好的信交给宁氏和鲁吉英,叮嘱他们若是十日之后在群仙茶楼见不到自己,那便是自己已经不在人世,到时候拆看此信便是。鲁吉英与宁氏皆应下,李元芳转身正要离去,又停止脚步,从怀中拿出一锦囊交给宁氏说道:此物你务必拿好,替我交给该交的人。


“元芳,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李元芳止住鲁吉英话头,“请两位,一定帮元芳转交此物。”


宁氏同鲁吉英再次在山阳县衙会面时候,依然难掩心中伤心,她听鲁吉英话说一半,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这才记起李元芳留下信件和锦囊。二人将信件读了,宁氏犹豫片刻,又把李元芳交给自己的锦囊打开看了,便明白李元芳如此用意。


“看来这锦囊中的物件,就是我们去见狄公的信物了。”


北沟大仓,狄公见了掩面而泣的宁氏,鲁吉英颤抖着手交给自己一张揉皱的信纸同一个锦囊。狄公仔细读了,发现是纸上字迹正是元芳的,而信的内容,却是字字锥心,至于那锦囊里的东西,正是几年前无明寺方丈赠给自己,而后自己又给了李元芳的琉璃佛。


“阁老,元芳……元芳他已经遇难了。”


狄公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摇晃几下站立不稳,好在站在身边的曾泰扶住了他。狄公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心中悲痛,又问宁氏和鲁吉英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什么。之后狄公安排好诸事返回黜置使行辕,曾泰来过几次,然而宽慰的话总是无力的。狄公也清楚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只在独自一人时候才生出妄念,或许是李元芳没带着这个琉璃佛,才遭遇了不测。


狄公拿出李元芳最后留下的信看了又看。老人用手指摩挲纸上文字,似乎想透过文字触摸到自家孩子的体温,琉璃佛被他握在手里,狄公闭上眼睛,仿佛可以通过此物再见到元芳。


后在通衢客栈听得狄春来报,道是在客栈门口见到李元芳,狄公疾步进去,终于又见到自家孩子。虽然李元芳前尘忘尽,但现在看他还平安活着,没有如鲁吉英等人所说殒命扬州,狄公便已是感恩上苍,出得房门便跪谢苍天有眼。


后李元芳找回记忆,当晚随狄公回到黜置使行辕,狄公给李元芳把过脉,知道他虽然重伤已表面愈合,然内里旧伤绵延,心中难过,不知道自家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只这些事情需等结案回京后才能再做思考,到时定要仔细为他调理才是。


只不过当下正要收网,颖王元齐武功不俗,能与之站得一二的也只有李元芳。狄公便将千牛卫甲胄同幽兰剑一并交给李元芳,李元芳思及失忆时候竟然剑指狄公,便欲跪下谢罪。


“大人,这些时日,卑职……”


“元芳,快快起来。不要同我道歉,是大人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狄公赶快将人扶起,看李元芳模样,不经眼眶发红,再三稳定情绪,才叫李元芳坐下,自己去怀中拿了这锦囊出来。


“元芳,这琉璃佛,我不是说了要贴身带着么。”


“大人,卑职当时是想路上莫测,如果信件丢失,有此凭证也能叫宁氏顺利见到大人。”


只是这样吗?狄公又问李元芳,李元芳顿了顿,只好笑笑又对说道:琉璃佛是大人给卑职的,卑职……卑职当是不想此物也因为路上情况,不慎丢失。


李元芳说了这句话便没了后续,狄公略一思考也明白了——他被葛亚清从运河中救上来的时候,那把跟了他多年的链子刀也一同随着他的记忆沉入泥沙深处。可他记忆尚且能寻回来,那运河中丢失的链子刀却是找不回来了,狄公知道李元芳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事,也不逼他,只又把琉璃佛放在李元芳手心。


“以后,莫要再离身了。元芳,大人不能再经此大悲大痛了。”


元芳与颖王元齐一战也叫狄公看得胆战心惊,颖王跟李元芳不分高低,一时间缠斗起来难舍难分,颖王剑锋直指李元芳胸前要害,欲作拼死一搏。狄公大惊,李元芳虽然身着甲胄,然颖王元齐如此力道,即使甲胄能护他一二,然剑气恐会震伤元芳心脉。老人一时竟要呼吸停滞,电光火石见,突兀生出念头——苍天在上仙人诸佛,此次若能保得李元芳安然无恙,他狄仁杰定会再洗诚心拜谢。


李元芳毫无惧色,幽兰剑锋不偏不倚直指他咽喉之处,剑锋将至是那颖王终于流露了惧死之状,宝剑回收去挡幽兰剑。李元芳找准颖王弱点,终是将其斩于剑下,待颖王终于气息断绝,狄公才算松一口气。简单对曾泰交代后续事项,狄公便先将案子暂时搁置脑后,带着李元芳回黜置使行辕内,叫他脱去外衣,检查李元芳身体有无问题。


“大人,卑职没事,让大人担心了。”


“胡闹,检查一下大人才能安心。”


李元芳只好顺从狄公卸甲除衣,那琉璃佛被他装于锦袋放在胸前,李元芳取出时候,感觉琉璃佛似有刮蹭之感,他恐琉璃佛碎裂,便将琉璃佛取出来查看。狄公也顺着他动作瞧去,借着烛光,绿色琉璃透亮无比,然在其上有几道贯穿裂痕,虽然没有彻底碎裂,但看来也是损毁颇重。


狄公又查看李元芳胸口,正是见到他胸前一块淤青,经过细致检查,发现只是伤到皮肉,内里心脉是没有大碍的。思考琉璃佛伤痕,狄公大致知道了事情如何,原来是这琉璃佛替李元芳将那颖王剑气阻了一阻,才只叫他胸前皮肉留下淤青。


“幸好,幸好。”


狄公写了方子喊狄春前来,又替李元芳拉了拉衣服,才又去看那琉璃佛。李元芳却是心中不安,狄公予他之物品何其珍贵,这下竟然损坏了,他悄悄去看狄公,讷讷开口。


“大人,此番叫这琉璃佛损坏,是卑职不是。”


“唉,元芳,这不是你的不是。正是这琉璃佛,帮你挡了一挡颖王剑气,看来当年方丈同我之说,甚是正确。”


“大人?”


没什么,没什么,元芳你好好休息,案子收尾还有些情况需要商议。狄公便叫李元芳就在此休息,自己去寻找曾泰,路上老人暗下决定,若有机会,定然要去那无明寺还愿。






之后又过几年,狄公终于得了机会再去眉州,然而剑南道气候潮湿,去的时候阴雨连绵,这潮湿气候叫李元芳后背旧伤又隐隐作痛。一日傍晚狄公给元芳行针一边之后同他讲道:明日我带几名卫士去无明寺,傍晚便回,元芳你便安心在馆驿等我。


“大人,卑职与您同去。”


李元芳一听就要起身,然牵拉到后背伤口引发疼痛,只好又趴回榻上。狄公轻轻捏他双肩,“旧伤还没好就莫要乱跑,大人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你好生待在馆驿便是。”


听狄公如此说,李元芳只好遵从,第二日黎明前,狄公便带上卫士前往无明寺。经过山门,见右处山峦叠嶂间有赤色流泻,便知是到了晨昏交接时候。


进寺庙,此时便有洒扫僧人迎来,狄公说明来寺原委,便有僧人去取来香火一十三炷,狄公拿了香,往药王佛前而去,虔心拜谢还愿。从不信鬼神之说的狄公,经过扬州一案第一次诚心拜佛,只为了自家孩子的平安顺遂。烧香拜佛作罢,狄公又拿出数两纹银作为香火钱交给僧人,他正欲离开大殿,又被一人叫住。


“施主。”


狄公回头,又见到那慧觉大师,大师对狄公合掌行礼,说道方丈在禅房等着施主,想请施主前往一叙。狄公知晓了空大师乃一高僧,便行礼道谢,跟着慧觉前往寺后方丈室。


再见了空大师,老人一如当年身着袈裟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只不过这次未再闭着眼睛,狄公见他目光充满佛性慈悲,倒是精神矍铄。


“方丈。”


“狄国老请。”


狄公与了空大师相对而坐,了空手中捻动佛珠,宝相庄严微笑道,此次再来无明寺,国老可是如愿。


“多谢方丈,狄某心中忧思了结,特来还愿。”


了空一听笑而不语,方丈室禅房后的窗户被支起,山间鸟鸣婉转,正是万物复苏再起轮回。

国老可知,几年前有一位少年人,留下几十两银钱,请慧觉为他在佛前燃一盏长明灯,只祈一人安康。狄公心思一动,听方丈如此说,正是心中感慨万千。之后老人又听方丈再度开口,见他与自己视线相对。


“狄国老可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若观自在,则心无挂碍,究竟涅槃。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一切缘由皆由心所起,观行观心。

“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狄国老,您为人中龙凤,一语可道破机锋,万物皆有定数。”


了空大师说完这些又闭上眼睛,只叫狄公将慧觉唤来,便不再多言。狄公沉思着,起身谢过了空,出了禅房见慧觉已等在门口,便将方丈所言告知于他。


此时日光终于刺破长空,天光将要大亮,狄公站立院中仰头长叹。又过片刻,才往寺门而去。正要出寺门时候,又被慧觉叫住。


“狄国老,方丈已经圆寂,最后一句话让我转告您——诸事您已自由决断。”


狄公闭眸站立,回身合掌深深一拜,再抬头时,听身后一熟悉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大人——”






Fin.









ft

感谢各位读到最后

大概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重要的人在某些时候开始信神佛的故事,隐藏双结局,自由心证

琉璃佛除了指狄公给芳乖的小琉璃佛,也指佛教里的药师琉璃佛

其余细节请诸位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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